药价调控新规有缺陷 是否能够较好执行存疑问

　　主持人：中国医药企业管理协会副会长 牛正乾、搜狐网健康频道 魏小刚；

　　对话嘉宾：王波（北京秦脉医药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总裁）、朱恒鹏（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所公共政策研究中心主任）、耿鸿武（九州通集团业务总裁）、杨昌顺（江西三精易安医药有限公司总经理）

　　药价调控新规“机械” 企业“生意可以继续做”

　　牛正乾：在正式对话之前，我想问在座的一个问题，在座各位老总，完整的把《药品价格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看过一遍的，请举个手。我看了一下，大致有20%的人看过，因为药品价格管理办法对我们医药企业影响非常之大，真执行影响会非常之大，如果让老百姓看一看，忽悠一下老百姓，应付一下，这个当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药品价格管理办法，2000年版和1996年版我进行了比较认真的对比，对比的结果是差不多，跟96版和2000版差不多，当然我们每个专家都会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为了给在座各位短的思考时间，我来让我们台上的各位嘉宾先用一分钟，一两句话谈一下他们对新的药品价格管理办法的看法。

　　魏小刚：我没有什么看法，我主要是提问。我现在想问一下，这个药价新规可能会为整个医药产业链条抬高药品供货价，或者出厂价。我不知道各位嘉宾对这个观点有没有一些看法？

　　牛正乾：这个问题我们稍后回答。下面请耿总谈一谈观点。

　　耿鸿武：价格管理办法，刚才那么多人看过了，看过共同的感受，作为生产经营企业，大家都知道价格往往对企业将会带来的影响。总的感觉我觉得有两条：

　　个感觉，看起来挺好，好在哪里呢？有了很多方法方式解决了以前大家反映的很多问题，但是是否解决到位，是否能执行下去？我们从现在文件本身来看，可能是做不到位的。

　　第二点，其实它的机械性非常强，从销售费用率，加价率，零售价格，一个事情完全把它定死了，定死了之后可能会出现一个的问题，我们从做市场经济，市场经济中的这种魅力也许会被国家管控让所有规则失效，而失效以后真正的市场魅力就没有了，我们生产企业其实之所以有差别，就是因为我们是在不同的市场背景下，在不同的市场情况下得到的。我在这儿做一个猜想，这个猜想也许不太完全正确，以后上市公司，假如说同类型上市公司利润率是一样的，今后市盈率如何去计算？可能这是价格规定的问题。包括还有零差价问题，一系列问题跟以前15%顺加价有什么区别？很多人说区别很大，造福老百姓，但是从我们来看没有带来任何变化，也可能会对我们行业带来巨大的冲击和影响。

　　朱恒鹏：我也拿到了药品价格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我个判断是对业内的影响不会特别大，这十多年医药行业都面临这样一个问题，无非就是大家稍做调整罢了。坦率地讲，制定这个办法其实用心也很良苦的，也试图对生产企业有所保护，也试图私下承认医疗机构以药养医还要有一部分的利润，这是个看法。

　　第二个看法，大家应该积极发出声音，反对这个事情，这个事情如果不改，医药行业这种挨人批评的现象还会持续下去。这种价格管理思路是错的，这是医药行业乱像的根源。以药养医，导致医疗机构垄断地位，医疗机构赚取暴利，我觉得这个可以暂时承认。但是杂七杂八这些返点，回扣，走票，代理这些东西不应该存在，而这些恰恰跟价格管理办法有关，这种思路是错的，我们其实可以理顺的。大家看其他产业就知道了，政府过去管得很乱，但是不得不放开，粮食价格也理顺了。像一些简单的商品，雪糕，矿泉水，这两个产业政府既不管价也不管其他的，终市场集中度很高，价格很合理，也不用回扣，也不用返点。其实药品有点技术含量，本来壁垒应该高一点，因为有质量标准，集中度高的也应该走得很顺的，正是因为这种管理方法把它弄乱了，大家不得不又要生存，又要规避这种管理办法。所以我觉得这个管理方法对大家的影响也许并不大，大家仍然可以像过去那样活着，还活得不错，但是大家应该发出一个声音，反对这种管理办法，不要管中间的加价率，那些东西是管不好的，也不可能管好的。

　　王 波：我个人非常支持朱教授这种观点，要想管价格，其实终的目的也是为了解决老百姓看病贵的问题，公众的财政和老百姓的费用更加合理使用，能看到更多的病，所以价格并不能解决全部问题，如果非要管，就只管好终零售价。我跟大部分企业讨论的时候，其实中国药品不分多少类，实际上就分两类，一个是卖给患者的，一类是卖给政府的，如果我的产品走OTC这条道路，在政府终零售价下我怎样做广告，做促销，做这个。这个可能更加的市场化一些，然后我要做出自己特色来，做出自己品牌，品牌维护等等，这是一个销售行为。

　　另外一种销售行为是卖给政府，因为我们现在搞招标，实际上不是终老百姓在做药品采购，无论是以药养医，还是以药养政，把各种公关期间的费用，而这些费用都要发生，而这些发生都不在现在的价格管理办法里面，没有一个叫公关费用的期间费用率，没有这样的安排。但实际上又要有这个东西，所以这样的话，当然我也知道发改委用心良苦，其实这个管理办法不是今天才出的，已经好几年了，内部有N次稿我都有，每次都在讨论，只是这一次芦笋片事件，个要迅速做出政府应对来，赶紧把这个掏出来了。即使掏出来，想控制三率，这么复杂的公关费用率，还有以药养医，以药养政费用率必须存在前提下，就一定管不好另外两个率，我担心效果挺好的一件事，后就跟我们招标一样。其实招标本来没什么好指责的，结果越招越乱，越招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效果。所以我不看好这样一个能见的实施效果。

　　杨昌顺：在座的几位只有我来自工业企业，现在我是在一家代理公司，药品价格管理对我的影响是巨大的。从总体来看，一个是三控，出厂价，流通差率，还有流通价，还有出厂价的结构，期间费用，对于前者我是支持态度，作为医药行业的从业人员我非常希望行业能够规范，有序，对于后者出厂价的几个结构化的规定，我是反对的，完全没有作用也没有什么道理。作为我这样的身份，作为一个代理公司，面对这样三控的情况之下，我要做的调整是多的，我也是被动的。仔细思考之后，我觉得也没什么，政策带给我们更多的是一种不确定性，我们的痛苦都来源于不确定性，但是把这个政策看透了，执行会怎么样，不执行会怎么样，两条路径看透了也就没有什么不确定性，生意可以继续做的。

　　药价利益链条不自觉形成 谁都不会主动降价

　　牛正乾：五位都讲了对药品价格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的看法，我用我们企业管理协会于会长的话说，征求意见稿比计划经济还计划，我在他那句话后面加一句话，执行起来很难，或者叫不可能，这是我们对征求意见稿的判断。但是它就意味着效果肯定难以达到政府所期待的那种效果，这对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是不可能解决的。但是他要瞎折腾的时候，我们企业还是很难受的。我们在座有20%以上的人看过，药品价格管理办法对我们工业企业商业企业影响比较大的三条，一个是第12条，期间费用率和销售利用率有一个表，第14条，针对商业企业加了一个流通环节差价率的限制。第19条，区别定价，取消了前期价格管理办法当中提到的单独定价的提法，换了一个说法，以企业命名定价，实际上就是一样的，换了一个包装。但是企业定价里面一共有六条内容，这六条内容我个人的看法是六条，每一条都存在着非常重要的问题，如果真要这么执行了，会给我们很多工业企业，特别是政府做得比较好的工业企业，随便拉一个品种出来，就可以找到一个单独定价的理由。这究竟对我们行业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对我们具体某一个具体的医药企业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我认为它是一个问号。因为我们任何一个企业都可以随便找一个平衡，找出一个符合六条当中的其中一条，就可以单独定价。但是究竟对这个行业好还是坏，我不知道，但是主要是这三条影响比较大。
 
下面进入对话时间，刚才魏小刚提到一个问题，药品价格管理办法出台以后可能会形成一个工业、代理商、商业、医院共同抬高药价的动力，他问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严格限制差价率以后，比计划经济还计划以后，市场机制将完全失灵。市场机制失灵的结果是什么？就是表面上的利益获取将很难，但是没有利益又不可能，工业、商业、代理商和医院都要生存怎么办？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暗的结果是什么，肯定是扭曲，扭曲之后是什么，肯定是抬高药价。请各位嘉宾谈一谈。

　　耿鸿武：刚才王总和朱教授讲的过程中谈到要认清楚药价虚高的根本原因在哪里？其实药价虚高根本原因无非是现在目前体制上存在的问题，如果说现有的物价形成机制不能改变医药不分、管办不分这种机制，不能改变医院的垄断地位，不能使整个链条有主动降价的意愿，那么再加上现在不管是顺加价，差别加价，零加价政策，把几个政策罗列在一起，你会发现药价依然会高，形成的利益体，这种利益体不是大家自觉形成的，就像王总说的谁愿意把钱给医生，谁愿意把钱给医院？是不自觉形成的。无形中形成整个利益链条上谁都不会对虚高药价主动的去降价，这个被动把他们利益团结在一起，可能会导致药价虚高，要解决机制上的问题，而不是解决利益链条上的问题。

　　药企期望药价新政“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现场听众（友搏药业董事长李振国）提问：关于价格的讨论稿，类似我们这样做底价代理的企业受冲击很大，心里很迷茫，就像一个患者要得到救命的药一样，急急忙忙昨天晚上就跑过来了。我想问朱教授一个问题，如果说在你刚才说到以药养医暂时不能得到改变的情况下，现在讨论稿明确体会到有一部分成本加进去了，这个讨论稿真正像讨论过程中实施下去吗？实施下去过程中会不会有难度？这个讨论稿这个事件出来之后，是政府为了给民众一个安慰，还是真的要在这个问题上做很多很切合实际的价格体制上改革的问题？以药养医问题不改变，药价虚高的根源是不可能改变的。

　　朱恒鹏：以药养医解决不了，药价虚高肯定也解决不了，医院还是需要一个暴利维持他的生存。这个政策讨论过中是真要落实吗？还是要应付一下？，我不认同这种药品价格管理办法；第二个，我觉得毕竟发改委这个部门对药价管理这么多年，对这个行业很多信息还是有所感觉，有所了解的。咱们今天发现很多问题，他也有所应对，因此力图在出台政策中希望找到一个他能坚持的范围内平衡各方利益，维持基本的利益格局的办法。所以我觉得正好王总刚才说的如果没有芦笋片那么一个案例出来，也许这个办法还是缓冲，也会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但是芦笋片案例，以及相应跟踪报道，加上又是热度问题，又是中央领导关注的问题，所以必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我个人判断，他是想对上面有一个交代，对老百姓有一个交代，出台这么一个政策。他应该不是想对这个产业形成冲击、洗牌的格局，其实对大家影响应该没有那么大。无非你来我往这种办法大家都会应对了，大家仍然会像今天这么生存下去。药价虚高的问题也可能解决不了，有可能还会让药价再有所上涨，我觉得这是有可能的，企业没有办法，现在无非是从生产到终的零售环节去想办法，政府逼急了可以到流通环节想办法。

　　牛正乾：感谢朱教授，他作为学者大量跑到全国各省实际调研写了很多报告，为我们医药企业呼吁了很多非常有价值的建议，在高层得到了回应，下面期待落实。王总也来谈谈你的看法，王总跟部委接触得比较多。

　　王 波：这个事儿刚出来以后比较紧张，大家都进行紧急应对，上上周五国务院秘书长召开四各部委的协调会，也是各个部委医改一年了，怎么还能出现这个事儿。首先要对上，要自圆其说。政策既然已经走到这个份上，一定会出笼，只是出笼的温和的程度，或者说它的强烈的程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越长，越晚一点出炉，这个政策可能越平衡。因为大家都知道本质问题，发改委同志现在也站出来讲，以药养医的机制不能解决的话，我价格管理不能起到本质上的作用。

　　牛正乾：发改委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但愿这样，但是如果真执行了，我曾经在搜狐网接受访谈时有一个观点，低价药、廉价药因管理办法将逐步退出市场，高价药将继续销售。

　　王 波：刚才讲了刚性需求，特别是以药养医，各种需求的存在，即使这一部分退出就会达到新的平衡，而且大家看差别定价里面列的那些，我觉得我们很快就有大量的企业做那个工作，把这一部分产品这个价格顶上来，又达到总的来自医疗的需求，需要两千个亿，一千个亿，后还得从我们产业中出。我觉得骂街没有用，就是一个应对，现在比谁对政策研究理解得深，动作得快，应对的方法准确和及时。

　　如果收5000块钱就算受贿 没人愿做医生

　　现场听众（华夏证券代表）提问：传闻近期税务部门也参与推动药品价格的规范，因为现在大家都在考虑，这个价格新规有可能不会出台，或者要经过很大修改之后再出台？包括王总也是和部委联系比较紧密，不知道是怎么看待价格新规后续执行力度。虽然文件的内容这次新规和十年前差不多，但是这次2010年到现在政府也是参与买单的，所以有没有可能像地产一样，政府推出一个政策组合拳，从企业流通后到医院会打一连串的政策牌出来？想听一下各位专家和嘉宾的意见，谢谢！

　　牛正乾：昨天晚上为了应对今天我们在这儿给大家开会，昨天晚上我在制作本人的幻灯片，制作幻灯片我就在网上找相关政策。在中央人民政府网站上找了三个方面的政策，一个就是税务的，一个是打击医药购销商业贿赂的，再有就是价格的三个政策，为什么在这上面找三个政策，芦笋片事件一发生以后，我们在五月份做了一次上海的会议，芦笋片事件发生之后的猜想：价格管理办法出台，查税，查贿赂，这是当时的猜想。现在看这个猜想可能会逐步验证，所以昨天晚上就查。查的结果是这样的，中央人民政府网站上关于医药购销商业贿赂，八个字进行中央人民政府网站内部搜索，有460条信息，新的一条消息是6月21号卫生部下发给全国各大医疗机构的关于加强商业贿赂治理的通知。如果少了这一条应该是459条，大家想一想，如果由459条变成460条，再比一下后上海这一条，和以前N多条的差别，如果差别很大，可能有效，如果差别不大，我估计跟以前的效果也差不多，这就是我们朱教授讲到的某某院长说五千块以上算贿赂，那就没有人做医生了。这是我对你这个贿赂问题的回答，我不想说效果怎么样。

　　再一个税务的。昨天晚上也查了，2010年国家税务统计稽查工作三项工作当中的第二项工作是重点领域，重点领域是三个，三个当中排个药品购销，第二个房地产，第三个建筑。国家税务总局稽查工作是否真正落实到位？是不是真正由芦笋片事件引发以后落实到位，同时配合我们发改委出台的药品价格管理办法，这个我个人认为对我们医药工业企业来讲，还有搞代理制的商业企业来讲要特别关注。他查你的出厂价，在你厂家和在代理商这儿查不到，你可能做一个假的，但是到税务局查税不可以做假的。这个可能有点厉害，如果通过税务局查你交了多少税，卖了多少货，算你出厂价多少，这可以算出来的。但是是不是已经做了呢？就要问在座的老总是不是税务局已经到你们企业去了，还是没去。

　　王 波：你说的第二个问题，政府组合拳我觉得难度很大，而且也是我特别希望看到的政府应该出组合拳，体制机制联动起来，现在基本上政府各个部委之间，在这种协调性和联动性包括信息共享上，其实我们有很多问题是很透明的。招标，销售税务，到底交多少钱税其实很能够解决的，但是由于各个部委所关心都是自己行政行为的那一部分。真正让它变成组合拳，变成一个综合治理，我表示怀疑。

　　取消15%加价 药品定价只设“天花板”能降价？

　　魏小刚：朱教授刚才提到取消15%加价率的问题，其实就是定一个药价的“天花板”，但是这个“天花板”谁来定？其实芦笋片就是市场定价，如果都定这么高怎么办？

　　朱恒鹏：我刚才一直强调这个价格管理思路是不对的。其实我近正在写一个关于药店管理的文章，但是我发现这个文章只是自己自得其乐罢了，政府有时候很难伺候。我写的文章不看，媒体写的文章他倒看了。实际上国外管制和我们发改委不一样，类像美国以创新药为主体，就是一家生产，这种情况下垄断政府要定价是有一定道理的。第二个垄断，医保部门定了以后去谈判，发改委对药价的处理，调到社保部作为买单方和你们谈判，什么样的价格定的什么价我报销，这是另外一回事。其实国外药价管理办法我们理解的政府定价是这么回事，如果医疗机构终端垄断没销售，垄断还是要管。怎么样零售价才是合理的呢？芦笋片卖128，还是135，还是213合适？医院肯定要看患者支付能力，医院甚至可以这样，遇上一个富翁213，遇上一个穷人18块钱也可以，这个就是差别定价，但是医院做不到，因为这时候政府要管零售价，怎么管呢？我了解你生产成本，了解你的价位，这个思路其实是错的，其实商品的价格，特别是市场竞争下的价是取决于需求的，不是取决于成本的。零售价只能摸索着来，我刚才讲的保留招标这个环节，我想招标这个环节让企业在这个过程中提出一个零售价，这个天花板虽然高，但是没约束。政府真想做实事，我觉得他会关注采购量，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合理的判断他的招标价，零售价，在后面其实可以往下压。当然有些药采购量很低，甚至没有采购，无非就是两个结果，一个是大家都用得着，第二个招标价太低了，基本没有砍价空间，医院用这个药不赚钱。如果这是临床需要的，价格又太低，在后面招标中适度提高，根据采购量高低适度进行调整。

　　药品“低进高出高差价”变“高进高出高返利”

　　现场听众提问：09年咱们国家医保目录出来了，各个省增补情况基本也到位了，我们特别关注目前进入国家定价产品的价格，因为一直没出来，我就想会不会跟我们现在讨论的东西结合起来？

　　牛正乾：这个我关注不多，但是从媒体信息看，发改委很清楚进入医保以后又涨价的品种，发改委明确表态了，这个起源于中国青年报的一篇报道，对比十几个品种，医保前什么价，医保后什么价，涨价了。这个王总您讲讲。

　　王 波：这个报道以后对他们冲击也非常大，然后他们下了一个紧急的明码电报，所有的省对这样的情况，特别是有异常波动的都要先做一个检查，首先要求企业，后由企业自己把价钱降回去然后不降回去，他们就要针对这个品种做成本调查，终可能也是需要有一个对社会的交代。由此可以反映出来，实际上价格管理就是漏洞百出，大家首先想办法，企业产品首先想办法进入社保报销目录，买单人变大，市场容量变大。第二进入社保目录，我要把价格往上调，不是靠市场竞争我是降价进行促销，我是抬价，因为抬价以后留给其他环节的空间就更多了，现在中国有两类产品，一类是真正卖给患者，一类是卖给政府，这个反映出来整个对价格宏观的管理，包括我原来是什么价格，什么样的价格指数，现在为什么调？其实理论上都应该自动就有预警，而不是要靠记者来把它找出来。这里面可能会有一些属于符合所谓即将出笼的单独定价的政策，我相信其中肯定会有大量是被操作的。

　　牛正乾：感谢王总的回答，价格办法下午我还会跟大家做一个小时的详细的讲解。我问杨总一个问题，按照现在药品价格管理办法出台以后，你是一个代理商，你代理药品跟工业企业合作方式受哪些影响？会有什么改变？

　　杨昌顺：我下午会详细讲，简单说一遍。根本的一个变化是控制出厂价，核心的一点，原来由代理商自己底价开出来之后，自己去过票，自己把钱拿出来然后再分配，所有的责任，所有的烦劳和操心和辛苦都在代理商这里。现在是企业高开票，所有的钱怎么拿出来，首先商业要回到工业企业，对生产企业，生产企业再把它拿出来，到了代理商这一块钱是干净的，所有操心的都是工业这一块，当然也不怕，我们企业都是自建队伍一直在做到这一块，但是中国有80%企业都是招商的，所以很多的企业也很担心。

　　牛正乾：这是杨总的分析，我给他总结一下，原来是代理商，是低进高出高差价，给医生高回扣，现在变成高进高出高返利，仍然给医生高回扣。耿总判断一下批发商业，配送商因此而带来的影响？

　　耿鸿武：说是影响的问题，关键是合理不合理的问题，其实影响大不大，关键要看现有15%的加价政策对我们是合理还是不合理的。假如说合理我们要坚决维护，假如说不合理，那就需要改变。本次改变是否有影响，是否向好的方向发展，是我们需要关心的问题。这次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不是对我们影响大不大。不大好像我们就躺在安乐窝，继续沿用15%加价政策，这个对于医药行业没有太大益处。

　　第二点，对于现在流通企业真正的影响在哪？还是从合理性上来讲，本次价格机制不具备合理性，它是按照产品的单价价值确定了流通差价率的大小。但是我们知道按照实际情况下，对于流通企业来说产品的费用率是由什么决定的？两个因素，一个要素，配送的数量，第二个，配送的距离，数量大，配送扣利小。配送距离，按照国际惯例，或者按照这么多年国内惯例，通常会设定一个距离，两百公里距离是我们一个配送的有效半径，超出此半径，一定要采用二次配送，为什么？配送成本，效率。这是符合市场规律的方式。但是我们看一下本次价格形成方案里，出现了按照不同的价值确定你的配送费用率，这是非常不合实际的。

　　第三点，我们大家寄希望于发改委制定一个合理的价格，可以这么说，实践证明十年药品价格管理，发改委是制定不出合理价格，不是因为发改委的无能，而是现在本身对于价格成本控制体系一系列的问题所出来的。我们寄希望于本次价格，就像这位同志讲的医保产品，发改委定出一个合理的价格，我们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关键是要一个怎样的机制，能使现有的价格问题得以解决，我非常赞同朱教授的观点，要建立医疗机构主动的降价的意愿和商家谈判的机制，这个机制一旦形成以后，我们在利益链条中有主动降价意愿以后，会使发改委目前制定的不管是偏上的价格，还是拦腰的价格，还是地板的价格，都会经过一次市场的考验。这次考验中还有一个核心的环节，发改委如何对于市场上形成的讨价还价这样一个环节的动态的监管和监控的问题。如果说建立了讨价还价的机制，建立了对价格动态的监管机制，这两项机制建立起来，他就可以建立一个现有的产品价格跟实际相符的机制，而不在于说现在发改委定价格定多少钱的问题，这样的价值机制建立起来才是真正价格改革中未来的发展方向。

　　牛正乾：耿总讲了三点，我提的问题他没讲，对于大的配送商业的影响，究竟有影响，是好的还是坏的？但是他三点阐述得非常好。我来简单把我提的问题做一个我个人的判断。这个价格管理办法对于代理商来讲，“短期是多云，长远是晴好”，因为无所谓，高价药继续卖，廉价药反而有退出市场的可能。而对类似于九州通、国药集团大的配送为主的医药企业，我认为“短期是利好，长远可能会带来更多的问题”。原因是什么呢？这个办法本身不合理。但短期代理商受到挑战，有倒卖税票问题，在一个阶段内会受到一定遏制，对维护现在已经非常混乱的药品流通领域的市场价格秩序有所改变，而对于这些大的代理商是一个小小的利好，但长远来看未必，这是我对大的批发商的判断。

　　医药行业头上面临N把刀 刀刀见血

　　魏小刚：现在医药行业面临的不确定性的政策非常多，有位专家总结说现在医药行业头上面临“五把刀”，包括药价调控、治理医药商业贿赂，今天王总提出一个新的观点，“以药养政”，现在各位能否总结一下，医药行业头上究竟面临多少把刀？

　　牛正乾：一个是刚才说的价格，贿赂，新版GMP，还有新的环境保护条例，还有一个税务，查税，五把刀。请王总说一下。

　　王 波：我有一个不太愿意讲的感觉，这个税务，因为在河北做试点，河北不是洗票厉害吗？而且这件事我自己深信不疑一定会变成全国范围，大家想一想，工业不是以50扣出手，而变成75扣出手了，对各地税务有多大好处？希望在座的企业一定要关注，特别是生产企业一定要真实的去关注一下这个问题。当然，作为投资这一边，我们上市公司的报表可能会暴涨一块报表，你的工业产值会突涨一块，但是利润未必是同步涨的。第二个，风险进行转移了，大型工业是有家产的，是有产业基地的。这个行业很聪明，有一千条道可走，但是你毕竟不是三个人、两部电话的批发公司，你的违法成本要高。所以这里操作难度和操作风险可能会大一些。提醒今天在座的工业应该作为一个专题去研究这些东西。

　　现场听众提问：现在底价代理这一块，按照这个新的价格管理办法下来，一查底价其实很清楚，厂家是应该马上调成高进高出，还是等查完以后再动呢？

　　牛正乾：芦笋片事件发生以后，我个人亲身沟通了解到的，四川某几家企业的代理方式跟芦笋片是非常相似的。在芦笋片发生的前一周，中央电视台5月16号报道以后，他们在5月25号以前迅速调整，把底价都改成了高价。为什么？要在几个月时间消灭证据，等物价部门把你的出厂价都调查清楚了，那段时间不是随时想降就降。我个人感觉在我们企业运作能力，运作水平许可的情况下，早调整比晚调整好。而四川跟芦笋片做邻居的几个厂家，他们在5月下旬就已经把这个由底价代理变成高价代理的调整，我认为是非常正确的。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建议如果企业容许情况下，早调整比晚调整好。

　　杨昌顺：现在广东早搞“三控”的征求意见，早放出这个消息，6月20号广东三控已经在执行了，要求企业报出厂价，各种各样的指标。我非常同意牛总的意见，立即把价格调上来，趁征求意见稿没有正式发布之前，现在就开始调。

　　牛正乾：今天上午的会议到此结束。